哲學家維特根斯坦認為:“人的身體是靈魂的圖景”。隨近代技術更新,人體藝術的表達方式已經(jīng)由單純的雕塑和繪畫,轉而向攝影、錄像、舞蹈、劇目、行為、裝置等更加前衛(wèi)的媒介方面尋找出路,這些新媒體新載體的藝術形式,使“身體”更坦率地進入到公共審美空間,并為“身體”注入了不斷翻新的精神內涵。
美國女性主義藝術家芭芭拉·克魯格曾公然聲稱,“你的身體就是一個戰(zhàn)場”。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后現(xiàn)代藝術家們仍以人體作為創(chuàng)作媒介—身體既是主體也是媒介,它受到欲望、習俗、倫理和
文化觀念等諸多因素的支配,同時也最能夠直接地展現(xiàn)或者挑戰(zhàn)這些因素并誘發(fā)獨特的感受,正應驗尼采那句“一切從身體開始”。
中央美術學院副教授邵亦楊在《西方當代身體藝術譜系》一文中說,“90年代以來,當代藝術實踐和理論再次轉向了身體并不是偶然的現(xiàn)象,這種轉向意味著來自于肉身的真實感覺終于打破了后現(xiàn)代主義時期屏蔽現(xiàn)實的仿真圖像,讓人們再次觸摸到了一個真實的、人性化的世界。” 無論是真實存在還是虛擬的圖像,身體藝術強調的是人類最基本、最真實的感覺。而有些非常大膽的身體嘗試最終都被接受并且給予了公正的評價。
但是,當審美過程中對身體體驗的過分強調,取消了藝術本應帶來的反思效果,只是一味以感官刺激和滿足身體快感為目的,或者單純借助身體進行炒作,發(fā)展到最后,是否會成為由高雅到通俗的審美趣味轉變,還未可知。
如中央美術學院教授易英所說:“在當代藝術中,身體的裸露和性的暗示則可以直接達到
消費的目的!2011年宋莊成力的《藝術賣比》甚至展示性愛行為,來諷刺中國當代藝術過度商業(yè)化的文化現(xiàn)實,令人記憶猶新。因為利益的誘惑和驅使,“身體”在某些場合、一定程度上為金錢力量所左右。部分迎合“時尚”的藝術創(chuàng)作者,以“最少衣服的肉體、最少的材料”進行表達,一旦進入公共領域,這種簡單化的“裸”難免受到
社會日常行為規(guī)則的批判和制約。
實際上,在藝術界,學術與商業(yè)的交融已經(jīng)成為一種潮流。批評家仇海波在《中國當代藝術裸體形象》中提到:“消費主義、商業(yè)文化的流行使當代藝術無形中披上燈紅酒綠的世俗感。在當代藝術中,情欲化、色情化的裸體比理性批判的裸體顯然更流行,更有刺激性,這是消費主義時代人們追求物質的必然結果。對于某些當代藝術家而言,裸體形象的繪制過程就是其本人對裸體展開感受和回憶的過程,也是藝術家
兩性關系和態(tài)度的物化體現(xiàn)。”
近年來,當代藝術口味越來越重,不滿足于嘩眾取寵,并以極端的方式刺激人們的情緒,其中不乏血腥、暴力、自虐、傷害等現(xiàn)象(并已發(fā)展到以“活物”,諸如動物和人類尸體為題材的地步),這些仍會激起藝術消費者和理論家在行為藝術的道德外延、藝術與政治、藝術與倫理的界限等問題上的思考和爭論。
也許,問題的關鍵不在于“裸體”,而在于裸體在公共場合出現(xiàn)是否有其合理性。身體語境的界定,受特定時間、空間的道德尺度制約,較其它藝術語言門類更具有廣闊性和無限性。但同時,也由于這些特征,建立行為藝術理論系統(tǒng)和批評標準具有一定難度和矛盾。朱其承認,藝術內容私人化,沒有明確的價值觀,這是當代藝術最大的問題。
一個值得回味的情況是,幾乎所有成功藝術家的行為藝術記錄都被收進文獻資料中,但如90年代的張洹、馬六明、蔡國強、徐冰等藝術家在近10年里都告別了行為藝術現(xiàn)場,F(xiàn)在看來,身體行為藝術在追求與大眾直接交流、對話的同時,其質疑價值體系的熱潮已經(jīng)過去,并受到主流意識的排擠,成為非公共化的表現(xiàn)形式,被價值體系所疏離。
從已知中西行為作品來看,身體是否誠如藝術家的主觀設想,承載起現(xiàn)代性的革命意義呢?答案恐怕只能是“似乎”。但在新的話語背景下探求人體在當下語境的歷史邏輯,這一現(xiàn)實問題,已經(jīng)不再遙遠。來源頌雅風藝術月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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